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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棉工人王云的影像,流露出我向往的人文精神

    www.zjcsc.org更新日期:2013-10-24 10:59点击:323次来源:

      纪录片《造云的山》中的父亲王云。本版图片均由星宇放映提供

      长江商报 记者刘雯采写

      《造云的山》从单调的机器轰鸣中开始,矿区中开采出的石棉在履带上震荡出茫茫白雾,这种白让人感到窒息,而不是清洁。一位叫斌斌的年轻工人蒙着头巾围巾口罩,露出的双眼干涩发红,他和父亲王云守在履带末端,把一袋袋装满的石棉背到屋外,一袋可赚5块钱。他每天在本子上记件,一天能挣100多块甚至200块钱,这比在矿区外面打工,要赚得多得多。

      导演朱宇的家在敦煌,十几岁时,他曾被父亲送到这片位于甘肃阿克塞区的石棉矿区接受劳动教育。2010年,在大学主修摄影专业的朱宇回到这里拍摄,因为白雾终日笼罩的场面不仅震撼,而且鲜为人知。

      作为一部处女作,《造云的山》出人意料地得了几项大奖:第18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国际纪录片竞赛单元“最佳导演”与“最佳摄影”、第55届莱比锡纪录片“竞技单元”评委会大奖、第20届HotDocs国际纪录片电影节评委会大奖。“没有丰富的色彩却充满了生命力,甚至展现了如诗如画的美。”这是上海电视节纪录片评委会对它的评语。

      接近一个半小时的影片,没有旁白和完整的叙事,却很容易看下去,因为它并不预设宏大主题,批判什么或赞颂什么,它只有对人的忠实纪录。朱宇说,他在这里所听到的叹息与抱怨,不及城市中的百分之一。这些在艰苦环境中以命力赚钱的人,为什么不抱怨还显得如此快乐?是因为不薄的工资,知足的本性,还是内心欲望的朴素?

      留给我们的是海面以下八分之七的冰山,要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绝不应只留恋和谈论那能看见的部分,无论它已经多么逼近真实。

      明日12点,星宇放映将在湖北剧院放映本片,导演朱宇将到现场与观众交流,活动免费。

      专访导演朱宇

      关于影片

      “在矿区,我听到的抱怨不及城市里的百分之一”

      锐读:在石棉矿区拍片时花了多久才适应那里的环境?

      朱宇:我与摄影师都是学图片摄影的,对我们来说,矿区的环境本身是很有“影像感”的,再加上“新奇”与“任务”,去了大概一周多才从兴奋中平静下来。

      锐读:王氏父子是汉族人吗?父亲是天生就能歌善舞,还是枯燥工作之外的娱乐发泄?

      朱宇:父子都是汉族人,甘肃山丹人,农民。父亲王云是在拍摄将近过半时才来矿区。拍摄时我们希望能在矿区找到一位活跃一点的工人,询问后所有人都说“我们这有个叫老王的,很爱耍,时不时要跳、要唱”。有天中午,这位传说中的老王随着上矿的卡车来了,当他从车斗里跳下时一声搞怪的“哎呦呦呦呦”开始,我们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了。

      至于原因,我认为这是他们面对生活始终能抱持积极、乐观的态度,这也是吸引我拍片的原因。在矿区的环境里,我听到的叹息与抱怨不及在城市中听到的百分之一。

      锐读:在拍摄中给你触动最大的事情或时刻是什么?

      朱宇:拍摄中最触动我的是老王(王云的工友)生病从诊所看病回来以后,王云的种种举动。个人认为(或许纯粹是一厢情愿)这就是我心目中向往的一种人文精神。

      老王看病回来,一筹莫展,一遍遍地看药品的说明书,无奈之余拿出了藏了很久的好烟、几乎不用的刮胡刀,像在举行仪式似的拾掇自己。住在对铺的王云悄悄看在眼里,忽然也要用老王的刮胡刀,好打破这种“仪式”,之后又是把脉又是调侃“你这个脉就是怀上驴崽子了”,老王心里舒展开了,他自己又窝在角落里眉头紧锁:千里之外的老婆前不久从梯子上摔下来,也不知道好了没……只好打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明显是安慰式的“早就好彻底了,放心”。

      关于矿区

      “我拍摄的矿区,当年秋末就倒闭了”

      锐读:矿区的工作环境恶劣,工人们有没有要求矿主给予必要的健康防护措施?或要求相应的健康补贴、保险?他们有没有这种保护自我权利的意识?

      朱宇:这个只能用“落后”这个词来解答了。他们都是亲戚或者乡党相互介绍来此工作的,每年春节时矿长(也是同乡人)请大家吃饭,介绍工作、收入情况,觉得划得来、能干的,过完节就来矿区干活,等到下个春节前结算一年的工钱。

      我们跟一些懂“技术”的工人,比如开车、开装载机、开挖掘机的工人聊过,说可以在城市里当装载机司机什么的收入也不错。但是他们的技术全是师傅带徒弟带出来的,可能师傅也是自己摸索的,所以他们的机械设备经常因操作不当出问题。

      进步需要一个过程,但会特别快,我第一次去矿区,这一伙人里面几乎有一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不到三年,工人们个个都是手机上网,看时髦小说,听流行歌曲,讨论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太多差别了。

      锐读:在末尾字幕中写道:政府下令关闭了粉尘污染不达标的工厂。最后这些工人去了哪里?他们是否看过这部片子并且得知此片得奖?

      朱宇:矿区的工人们大多只在矿区工作2—3年。我拍摄的矿区在当年秋末工作结束后就倒闭了。等到次年5月份影片完成后联系那对父子,电话均已是空号。

      在正式剪辑之前我做了一个类似家庭录像的3个多小时的片子,我把我觉得好玩的镜头凑在一起,做了DVD给他们,用电视放出来,他们感觉就像真的上了电视一样,挺兴奋的。

      关于记录

      “纪录片需要讲一个好故事,

      但‘故事’的范围很广”

      锐读:纪录片是否也需要讲一个好故事?在你的审美中,一部优秀的纪录片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朱宇:纪录片需要讲一个好故事,但这个“故事”的范围很广,不局限于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有时可能也是一种心情或感受的描述,近似于散文。

      我认为优秀的纪录片应该首先能够满足观众的“好奇欲”,同时揭露问题,并引起人们的反思,这个过程中如果再能展现出某种积极的精神就更好。

      锐读:《造云的山》作为你的处女作荣获了多项大奖,你有压力吗?你有下一部片子的拍摄计划吗?

      朱宇:影片能够做出来并获奖我感到非常幸运。因为我不是一个完全的纪录片从业者,只要能够按照自己的喜好、感受来制作影片,这就不会有压力的问题。

      去年夏天开拍了一部暂定名为《保安》的影片,非常幸运地参加了今年上海电视节的MIDA提案并获得了支持,但不幸的是,就在最近,片子的主人公去世了。一部故事还未展开的影片或许就要夭折了,或者我也能尝试新的剪辑、制作方法来完成它,目前就是这样。

      ■导演简介

      朱宇,1987年生,甘肃敦煌人,毕业于西安建筑科大华清学院摄影专业。

      ■《造云的山》内容介绍

      《造云的山》是一部关注现实的纪录片,表现了采矿区石棉工人的生存状态,思考在迈向工业化的漫长道路上我们该如何平衡人与自然的关系。本片导演为朱宇,摄影为刘治峰。

     

     

     

    责编:杨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