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江湖行”,与大武汉一同“造血”

行走江湖,展示地球。本版图片由受访者供图
(长江商报)
从2003年的“绿色万里行”开始,武汉本土的环保NGO组织“绿色江城”至今已经十年了。
十年来,他们从80多所学校的环保教育行开始,到“行走江湖”“爱我百湖”“东湖大调查”“汉江调查”等活动,一边经历并感受着武汉的环境之变,也逐渐完善和规范着他们自己。“绿色江城”的志愿者现在已达到五万多,发起人柯志强告诉我,十年前他们在台北路写字楼租用的办公场所只有十平米,现在他们在武汉市环保所附楼三楼,甚至还有了专门的志愿者活动室。
我们特别对话武汉“绿色江城”公益组织,试图寻找一个本土NGO组织的渐趋成熟的十年,一窥武汉环保的十年历程。
愿景
希望武汉是“绿色的”和“生态的”
长江商报:“绿色江城”是在什么背景下成立的?
绿色江城:从2003年起,发起人柯志强历时5年走了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途经500多个城镇,行程8万多公里,见证了所经之处的环境现状。其间,他还在沿途100多所学校进行过“绿色呐喊”环保图片展出和演讲,这次行走,为“绿色江城”成立打了底子。在武汉建立“两型社会”这个大背景下,我们觉得武汉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环保组织。“绿色江城”这个名字是我们的一种愿景,希望江城是“绿色的”和“生态的”。
长江商报:你们起步阶段,都做些什么?
绿色江城:一开始,我们做成本、门槛都不高的环保教育,有一点成效后,就申请了第一笔公益资金——南都公益基金,开始了“走进农民工子弟学校和乡村学校活动”。当时去乡镇学校,老师和学生都对我们这种形式的环保教育感到新奇,他们是第一次参与,能感觉到活动对孩子们环保意识的冲击。我们前后去了80多所学校,为5万多人提供环保教育,虽然比较微小,但一直有事情做。
长江商报:接下来关注的内容有调整吗?
绿色江城:一开始为了存活,比较盲目、没有系统计划。后来与其他公益组织交流中,我们意识到必须结合本地特点和区域性找准定位,也逐渐有了“本土的,也是世界的”这种意识。
当2009年世界湖泊大会在武汉举行时,我们开始关注并筹划涉足水资源保护。当年3月22日起,我们正式开启“行走江湖”。当时我们写了十个项目策划,行走的线路都画出来了,吸引来了一千多名志愿者。因为有了一定影响,我们很多活动内容后来都进入到大会中。后来,我们将这十次考察的内容汇总成调查报告递给武汉市环保所,听说还形成了一个内参。
行动
推动政府的环保进程和治理力度
长江商报:你们发起的这些活动,对武汉有哪些改变?
绿色江城:2010年我们发起了“爱我百湖”活动,10月底起,我们对东湖排污口进行了调查,先后开展了五期现场调查,督促启用了闲置两年的半侧山排污设施,每天减少2700吨污水入湖,还有之后东湖团湖14个排污口的关闭。当时市委书记阮成发还为我们这次活动授旗,鼓励这次行动。
有一阵子,媒体对沙湖填充问题关注很多。为了抗争沙湖被填,我们的志愿者几乎每天顶着太阳守在那里,最后问题有所缓解。南湖的综合治理工程我们也给了一些意见,湖岸线不能硬化,湖泊附近的塘堰不能填埋,也是在咨询我们后作的调整。这样的案例很多,我们发现,社会环保组织的加入开始推动和加大政府的环保进程和治理力度。同时这些系列活动也让我们在本土立足了。
长江商报:运行中与外界会有冲突吗?怎么解决?
绿色江城:肯定有。有一次,四五十个志愿者去调查塔子湖,被开发商的人围堵。后来,我们逐渐学会了保护自己。调查时配备了对讲机,一部分人前去探视,用“观鸟”之类的借口过“关”,再喊其他人去调查。还有一些调查,我们没办法以真实身份去,就乔装。这些智取,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
长江商报:你们对政府和企业持什么态度?
绿色江城:我们的所有活动都是一些政府没有兼顾到的领域,是补充性的,力量比较有限,最后还是靠政府解决事情,但不能因此就依赖政府,要有分有合。至于企业,冲突不小。在中国NGO组织中谈论到底要不要企业的资金这个问题,80%的NGO坚持不要,因为利益的冲突性。好多事情如果拿了钱,就被动了,影响公信力和生命力。
普通人开始举报企业排污行为
长江商报:你们觉得普通人对环保的态度有变化吗?
绿色江城:环保意识普遍还是有提高,他们发现企业排污之类的行为,会向媒体和我们举报,还会拍照取证。
我们的志愿者中有一个三口之家,孩子从幼儿园时期就开始参与我们的活动,现在环保意识强烈得很,有一次外出活动,小孩把垃圾在手里攥了一路,都攥出汗了,直到遇到垃圾桶才扔了。
长江商报:这十年,你们自己有哪些改变?
绿色江城:在逐渐成熟吧。明确了“五年计划”,第一个五年“万里行”,第二个五年“江湖行”,这个五年,我们也越来越明确组织内部的规划和方向了。志愿者队伍现在越来越壮大,急需一个合理规范的制度去管理。我们现在都会备案,每个月举办沙龙培训,设置一些议题,让大家在讨论中提高认识和能力。
长江商报:目前来说,还有哪些问题呢?
绿色江城:主要还是基金问题,NGO的“造血功能”也是公益组织共同的问题。当然,缺乏资金只是外伤,缺乏筹集资金的途径和机制才是内伤。再一个还是人的问题,留不住人。
接下来我们准备成立一个基金会,让本地企业注册资金,通过第三方运作实现自身造血,再加上一些公益营销,为我们的公益活动提供一个稳定的、有保障的资金来源。做公益需要不断积累正能量,只要是该做、能做的事,我们都会尽力。事情总是可以一点点解决,一点点推动的。
本报记者王巧爱实习生姚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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