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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史前森林神农架:最好的采药人都会葬身于此

    www.zjcsc.org更新日期:2013-10-24 10:59点击:411次来源:

      

      扇子坝是少数几个可以下到螺圈套200米以下的地方。

      长江商报消息逼近最后的“史前森林”——神农架螺圈套大峡谷

      确切地说,为了进入螺圈套大峡谷,我们耗费了一天的时间。9月的其他日子里,我也曾多次接近螺圈套的边缘,并从海拔2800多米的双姊妹峰眺望整个螺圈套大峡谷。

      螺圈套大峡谷是神农架阴峪河大峡谷的一部分,也是其中地形最为复杂,最为神秘的部分,当地人称螺圈套是“最好的采药人的葬身之处”,据说峡谷底部仍保存着史前地球上的森林形态。

      目前,人类对螺圈套大峡谷的认知极为有限。地质学家称其为锅状螺旋沉降的大峡谷,垂直沉降超过2600多米,峭壁之下又延伸出山岭,沟壑杂间,刀切一样的山脊直插谷底,当地人称为“鸡爪岭”。这些“鸡爪岭”横冲直撞,漫无目的地随意切割着大峡谷的上部空间,而谷底河流丛林中的动植物资料则少有影像面世。

      ■本报记者钱烨采写/摄

      双姊妹峰

      眺望螺圈套,轮廓如同“半个括号”

      9月末,我曾在神农架金丝猴科研所跟猴队员黄天鹏带领下,从海拔3000米的双姊妹峰眺望过这片罕有人迹的大峡谷,长期在野外跟踪金丝猴的队员认为,螺圈套的大致范围在观音洞至阴坡线之间。

      这里被称为峡谷的核心区域。最高点是扇子坝的2742米,峡谷底下的海拔没有记录,因为根本没有人下到底过。曾多次从扇子坝、豹子洞进入螺圈套的跟猴队员杨敬文说,天气晴朗时,从扇子坝那条路上可以看到底下“白花花”的河床。

      从双姊妹峰眺望这片峡谷,可以很清晰看到它的外部轮廓,像极了“半个括号”。扇子坝位于这半个括号的中间,两端是阴坡线与观音洞,扇子坝稍微内嵌,从这里下去应该可以纵览螺圈套的核心区域。

      除非是逼于无奈,否则即使是这些常年跟踪金丝猴的保护人员,也不会轻易进入螺圈套。拥有十几年跟猴经验的杨敬文说,除非看到猴子进了螺圈套,几天或者十几天不出来,为了弄清楚猴群在螺圈套内部的迁徙方向,跟猴队员就不得不冒险下到峡谷一定距离,寻找猴群。

      金丝猴属“群居社会”,有固定的生活圈与迁徙路线,而生活在大龙潭附近的金丝猴部落,经常迁徙到螺圈套内,这给野外研究金丝猴的专家带来很大麻烦。

      为了搞清楚它们在螺圈套内的活动方向,围绕螺圈套大峡谷边缘的山脊成为了跟猴队员常走的路线。围绕这“半个括号”走完可能需要两天时间,峡谷的外侧延伸非常平坦,甚至出现了草甸,而一旦向螺圈套延伸,立刻陡峭起来,悬崖万丈。

      这种地理上的差异在我后来沿着螺圈套大峡谷的边缘跟踪金丝猴时非常明显。似乎是大自然在此处故意设下一个屏障,所有围绕螺圈套的山脉,到此处开始断裂,再也找不到一块平地。海拔沉降非常剧烈,而生活在螺圈套内的动植物得益于这块天然屏障的阻碍,成为神农架林区至今未被外界熟知的神秘孤岛。

      鸡爪岭

      悬崖下面还是悬崖

      这里是进入峡谷的断头路

      我曾沿着那些围绕在大峡谷边缘的山脊近距离的观察螺圈套。但也只能是提心吊胆地向下观望,要想沿着这些“鸡爪岭”深入峡谷深处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最好的攀岩好手,面对这些异峰突起的山脉也没有办法。

      其实,真正进入这个神秘孤岛,才发现内部空间的逼仄与地理环境的复杂,稍不注意就会坠下山崖,层层叠叠的山林,与地上的蔷薇科植物,都在阻碍你继续前进。

      峡谷的内部似乎是一种阶梯式的下降趋势,一个阶梯分布着一种丛林形态,悬崖下又是悬崖。所以,找到一条进入峡谷的路线显得那么重要,而在这些常年跟猴的队员中,杨敬文只身进入螺圈套的次数最多。

      即使是像杨敬文这种在神农架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谈起进入螺圈套大峡谷还是十分忌惮。他曾多次从扇子坝或者豹子洞下去,但进入峡谷的时间都很短暂,而且只能原路返回。

      “下到一定距离后就没有路了,底下全是悬崖峭壁。

      与跟猴相比,我的小命要紧。”杨敬文咧着嘴笑。

      为了减轻负重,进山之前,我们只带了少量的水,两瓶八宝粥,两个馒头。科研所的小杨所长开着车子,把我们丢在桥洞沟进入扇子坝的废弃公路上。选择由扇子坝进入螺圈套是杨敬文的建议,按照一天的脚程,也只有这条线可以在天黑之前走回来。

      桥洞沟

      丛林鸟类生存的河床

      一直延伸到海拔2400米

      桥洞沟是一条从扇子坝延伸下来的河谷的名字,分上下两部分,被一条去板仓的公路切断,我们走的这段称为上桥洞沟。实际上从扇子坝流下来两条河流,另一条与桥洞沟相隔一个山脊,叫鱼儿沟,据杨敬文说,如果从那条沟上去,今天就走不回来了。

      上桥洞沟很长,我们沿着这条山沟向上行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可以看到它的源头在扇子坝山脉顶端的一个高山草甸。海拔超过2600米时,源头区域已经分割成多条窄沟,从高山草甸的禾本科植物的根茎中延伸而出。

      山脚的河床明显宽敞很多,两边是开阔地。这里生存着很多丛林鸟,沿河谷而上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的吵闹声,却很难见到身影。

      毕竟是少有人打扰,在距离这片开阔地50米距离时,这些胆小的鸟类仍会探出头来观察我们,相互报警,然后窜到浓密的灌木林中不见了。

      从随身携带的望远镜内,可以观察到这群丛林鸟,应该属于画眉科的鸟类。体形大的应该是眼纹噪鹛,可以在望远镜中清楚看到它身上白色的点斑,这个特种非常明显,而体形稍小应该是橙翅噪鹛,这是下山后请教了鸟类专家才认识的。

      很明显,它们属于群居鸟类,不少于20只的成年鸟在灌木林中觅食、建巢。网上说这两种鸟的巢距离地面都很近,一般喜欢以山楂、海棠、花楸、卫矛或者其他蔷薇科的种子为食。

      这些丛林鸟生存的河床一直延伸到海拔2400多米的半山腰,这里也是我们补充水源的最后一站。再往上,落叶林中的山杨与栎树被红桦取代,冷杉林与落叶松开始多了起来。

      于人,是恐惧是迷失 于动物,那里是天堂

      生长在树端的菌子。

      长江商报消息200平方公里锅形沉降,螺圈套大峡谷惊魂三小时

      10月1日,我们进入了螺圈套。为了弄清楚生存在神农架的川金丝猴在螺圈套内的活动范围,我跟杨敬文在海拔2742米的扇子坝翻进去,这是能够下到螺圈套少有的几条路线之一。

      接下来记录的这3个小时,是我与向导杨敬文在神农架螺圈套大峡谷的经历。

      从生物学上说,这块占地超过200平方公里的锅形沉降大峡谷,是动植物生存的伊甸园。垂直的峭壁,幽深的峡谷使人望而却步,两次规模最大的科考——1980年的神农架中美联合考察、2012年的神农架综合考察,科考队也只能望洋兴叹。

      本报记者钱烨采写/摄

      ■扇子坝

      云雾从谷底升起,从最高处寻找深入“锅底”的路

      穿过一片箭竹林,我们隐约看到登上扇子坝的小路。这段路并不好走,通往扇子坝顶峰的是一条曲折的山脊,这条山脊的背面就是螺圈套,当然,我们不需要登上山顶,只需要在这条山脊上找到进入螺圈套的路。

      本该被高山草甸覆盖的山脊,上世纪80年代被林管局栽上了密集的高山杜鹃与落叶松林。按照自然的生长它们不会这么密集,这给穿越山脊增加非常大的难度,尤其是落叶松林。进入10月的秋季后,松针开始掉落,我们几乎成了一个草人,而且那些松针扎得皮肤痛痒难耐。

      好不容易穿过那片落叶松林,我们汗流浃背地坐在扇子坝顶峰附近休息,这时螺圈套开始升起一团雾,杨敬文埋怨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们坐在山脊上,眺望大峡谷,寻找下山的路,并等待浓雾退去。

      终年雨雾缭绕的大峡谷,突然升起一团雾确实不足大惊小怪。杨敬文说,螺圈套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埋藏在云雾里,如果雾太大,人就不敢下去,本来就容易迷失,再碰到大雾,就是拿命开玩笑。

      趁着等雾散去的时机,我们开始补充体力,一人啃了一个馒头,喝点从桥洞沟补充的山泉水,杨敬文开始四处寻找下到峡谷底部的山路。

      “如果不是有雾,我们应该可以看到西边的观音洞与金猴岭。”杨敬文叹道,至少那里可以作为一个地理标志,我们再上来时可以目测距离。

      稍坐片刻,云雾已经从谷底升起,淹没了边缘山脊稍微低矮的山脉。杨敬文从一片冷杉林中钻出来,告诉我,可以下去了。但能下去多深,他也不敢确定。

      ■四方池

      对于擅长攀援的金丝猴而言,这里也是生存的挑战

      扇子坝背面这片峡谷确切的名称叫四方池,也是杨敬文进入螺圈套大峡谷次数最多的部分。但环顾整个峡谷,这块弹丸之地,只能说是这片神秘孤岛的极小一部分。这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我们在里面行走了3个多小时。海拔大概下降了两三千米,走到一块断崖前就没有路了。

      在下去之前,杨敬文交代我一定要仔细观察脚下的山路。扇子坝斜坡部分还是很好走的,一片倾斜的草甸,一直延伸到峡谷内部的冷杉林中去。然而钻过冷杉林,山体就发生明显的变化了,下坡变得非常陡峭,沿途的灌木丛中蔷薇与卫矛科的植物太多了,我们只能抱着树,扯着藤蔓,小心地在下坡路上摸索,又要防止被那些灌木扎到,移动的速度很慢,紧接着就是迷失方向。

      确定找不到路时已经下午3点多,峡谷底部的山脉分布非常类似,丛林非常稠密,因为山坡的倾斜度很大,它们几乎都长在我们头上,迫于无奈,我们只好沿着陡峭的山脊攀行,希望可以再向下延伸一段距离。

      这些山脊,就是螺圈套峡谷内常见的“鸡爪岭”,一节节孤峰突起,有些甚至可以当支铅笔,顶端竖着一块巨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到谷底。峭壁上很少生长植物,白花花地竖在那里,一眼望下去,确实令人发颤。

      这些断壁不仅对于人类,即使是擅于跳跃的金丝猴,都是对生存的极大挑战,杨敬文曾经在螺圈套里面跟踪金丝猴时,看到母猴抱着小猴,从这些阶梯状的悬崖峭壁艰难跳跃的过程,“在树枝上来回荡了十几次”,他们每次跟猴至螺圈套,就只能放弃前进。

      “猴子又进了螺圈套”,队员们往往面面相觑地说,然后从大峡谷边缘上的山脊绕过去。

      ■最后的断壁

      金雕从谷底盘旋而上,我们只好在恐惧中折返

      时间过去了3小时,我跟杨敬文明显开始变得焦躁,这是在逼仄与地理环境十分复杂的环境下,很容易滋生的一种心理,也是杨敬文每次进入螺圈套难以抑制的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的源头是迷失。

      仔细观察地形,我们还是可以找到下去的路的。但是被那些灌木的刺扎得忍无可忍,又在峭壁上耗费极大体力后才决定折返。我们爬到一块孤立的巨石旁休息,看得出那里是苏门羚的领地,留下的粪便还很新鲜。

      这里断崖绝壁的地理环境非常适合这些如山羊一样可以灵活跳跃攀爬的偶蹄目动物生存。这里已经成为它们栖息繁殖的乐园,沿途而下的断壁前都会留下它们的粪便,再后来休息的时间里,我甚至闻到一股浓烈的羊骚味弥漫着整个山谷。

      就在我们动身折返的那一刻,一头野猪厚重的喘息声打破了丛林的寂静。我惊出一身冷汗,一把抓住杨敬文衣襟,让他停下来仔细听,“别怕,是野猪。”他曾经在螺圈套边缘跟猴时碰到大小17只野猪家庭,吓得爬到一棵冷杉树上。

      返回的路途中,几只金雕借助着谷底上升的气流盘旋而上,我们走得却十分艰难。下去可以说是一个方向,而头上的路线却是多向的,前路不断碰到绝壁,绕开,再是绝壁,最后杨敬文从一块断壁上爬了上去,我看了看高度,自认没有胆量,于是围绕崖壁下的冷杉林,绕了很久,终于在杨敬文的指导下爬了上去。

      翻上扇子坝已是下午4点,体力耗尽的我们躺在草甸上打瞌睡,这次对于螺圈套大峡谷的探索可以说只是匆匆一瞥。不过对于人类禁止涉足的那个深邃与结满恐怖传言的幽暗谷底,很多迹象表明,这里是金丝猴与苏门羚生存的理想天堂。

     

    责编:杨娜